文 | 娱乐资本论，作者 | 吴晓宇
多打一人的大好局势下，中国男足被沙特绝杀，两场比赛一分未得。
然而，普通球迷也很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能不能看到免费的国足直播。
上周四的中日之战，央视缺席了国足比赛直播。全网观看国足比赛的唯一渠道变成了爱奇艺体育及其官方抖音直播间。球迷如果想通过合法途径观看国足比赛就必须花 9 块钱购买单场比赛或者充值 VIP 会员。
付费界面出 bug、比赛直播卡顿甚至是黑屏，配上国足客场 7：0 惨败日本的比分，「爱奇艺收费直播国足比赛」 的话题词条被顶上了微博热搜。
事后，因为直播质量问题，爱奇艺两次向观众道歉，退还了重复购买支付用户的相关费用。不过，爱奇艺体育接下来的转播计划却没有任何改变。中国与沙特的比赛仍然是爱奇艺体育独家播出，短期内央视继续无缘国足的比赛。
与一些业内人士交流时小娱获悉，爱奇艺体育一般不会为某项赛事付出高昂的版权费用。结合目前各方说法，国足十八强赛事单场的版权费用或许将突破 1000 万元。
但和小娱交流的绝大多数行业人士都认为，别看这次热度高，其实真实付费的球迷远没有想象中高，再结合现在动不动 「搅乱市场」 的争议，体育版权市场还将继续 「冷」 下去。赛事方不断想提高版权费用，消费端球迷的付费热情逐渐走低。多方拉扯之下，平台购买赛事版权积极性也将逐渐消退。十五年构筑起的体育版权消费市场正在面临新的挑战。
畸高版权费，阻挡央视直播国足
一切争端的起始，都要从央视的那份声明说起。
中日之战开赛前 35 分钟，央视体育在其官方微博发布了一份有十八强赛的声明。央视方面表示，十八强赛版权亚足联代理公司亚洲足球集团 （AFG） 持有。央视在谈判过程中，虽经反复争取，但对方报价仍极度畸高。
「央视秉承国家利益至上的原则，坚决抵制境内外资本搅乱体育版权市场的行为。目前，央视仍在与各方进行沟通，争取尽快取得中国队参赛的版权场次，及时播出比赛。」
后来，央视体育官方微博删除了这份声明。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在这份声明中找到央视不转播十八强赛的直接原因：版权方报价太高，我不玩了。
央视体育微博截图 （图源：体坛周报）
既然如此，爱奇艺体育又花了多少钱拿到十八强赛的版权呢？
爱奇艺体育的前身是中国著名的体育版权直播公司新英体育。新英体育第一次走进公众视野，是因为他们在中国市场开始推广付费观看英超的新模式。
2018 年，新英体育的身上迎来了好几件大事。先是在 6 月，当代明诚 （现当代文体） 拿下了亚足联 10 年赛事独家版权及赞助运营权，权益覆盖了包括亚洲杯、世界杯亚洲区资格赛、亚冠联赛等亚足联旗下 2021-2028 年全部赛事。上述的媒体版权则交予新英体育运营。
当年 7 月 15 日，武汉当代明诚以 5 亿美元的价格全资收购新英体育。8 月，爱奇艺与新英体育成立合资公司，新英体育被纳入到爱奇艺体系之中。
一些新英体育的知情人士告诉小娱，除了英超联赛，新英体育不会追求过高价格的版权赛事。因此即便放到 2018 年，亚足联十年的赛事版权都不是一个亏本生意，亚足联更不会找新英体育要一个高价。
后来，当代明诚业绩下滑，亚足联在 2023 年与 FMA 登峰体育 （当代明诚子公司） 提前终止了商业权益和直播版权等一系列合约，并与亚洲足球集团 （AFG） 敲定了合作协议。
值得一提的是，FMA 的员工很多都转移到了亚洲足球集团中。外人看上去，两家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差别。爱奇艺体育继续获得了十八强赛的版权。
体育版权市场已经今非昔比。前新京报、凤凰网记者张宾表示，多位消息源向他确认，亚足联与央视、咪咕等媒体平台都有过磋商，但都没有接近达成合作。最大的分歧点就是版权价格。一名知情人士告诉了张宾版权费用的参考坐标系：「一轮世预赛 18 强赛 （单场比赛） 的版权费可能和西甲本赛季分销版权的价格相去不远。」
一些爱奇艺体育的知情人士也向小娱透露，亚足联为此次十八强赛设定的单场价格将至少达到 1000 万元。央视如果想要全程直播十八强赛，将要付出 1 个亿的版权费用。
娱乐资本论调查发现，2022 年当代明诚的财报显示，其西甲分销给新爱体育的版权价格为 1500 万美元。算上这几年西甲联赛价值缩水，爱奇艺这一次十八强赛单场版权价格达到 1000 万元并非天方夜谭。
不过，也有行业人士认为，央视的声明是在为压低版权价格找借口，毕竟现在整体社会的舆论风向厌恶付费观看，加之国足战绩不佳，自然也都是支持央视的。央视究竟为什么删除了相关声明？现在人们还无法得知。但几乎可以预见的是，打完沙特之后，央视会和亚足联再次磋商版权价格问题，做好直播中澳之战的准备。
版权费用通胀明显，付费看球仍然需要时间
有关足球版权问题的争吵还在继续。但有一件事是几乎全行业的共识，那就是足球版权市场日渐萎缩，牌桌上的玩家集中到几个大平台身上，观看足球比赛乃至付费的用户数量正在不断减少。
由于本次的中日之战是爱奇艺体育独家付费播出。因此，它似乎给了所有人一个参考样本：足球付费用户的群体究竟有多大？
一些接近爱奇艺体育的行业人士告诉小娱，英超联赛是当下全球商业价值最高的联赛。每轮英超的焦点战，爱奇艺体育往往能够吸引数十万球迷同时在线观看。
英超联赛的观赛热情终究无法和国足匹敌。此次国足比赛，同时在线观看人数是英超联赛的十几倍。用户数量一下子提升至千万量级，直接拉爆了爱奇艺体育的服务器。这大几百万到千万人，都是爱奇艺体育站内付费用户。
购买了中日之战的球迷数量，似乎可以看作是国内市场足球付费用户的上限。如此一来，千万量级的付费用户就和中国的足球人口一样，不太够看了。
前文也提到，央视如果想要全程直播十八强赛的比赛，需要付出 1 亿元的版权费用。那么，过去亚足联的授权费用也是如此之贵吗？显然不是。
2015 年，乐视体育付出 1.1 亿美金，获得了亚足联三年共计 1000 多场比赛的全媒体版权和信号制作权。9 年前，1000 场比赛 7.7 亿元。现在，10 场比赛 1 亿元。足球版权的通货膨胀何其明显。
亚足联的版权费用在上升，但国内用户的付费意愿是在减弱的。免费看国足仍是大部分观众根深蒂固的观念。加上国足的成绩波动明显，平台想要激发球迷观赛和付费热情更是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足球版权的玩家也在日趋集中，央视、咪咕体育、腾讯体育、爱奇艺体育，目前市场上仅有这几家公司大规模参与到足球直播之中。B 站这样的互联网平台，也只是试水直播英国足总杯等小型赛事。
另外，购买了足球版权的平台都想要将其分销出去，但今年版权分销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五大联赛开赛前，外界都盛传爱奇艺体育也能直播意甲。结果近一个月过去了，意甲联赛仍是咪咕体育独家播出。
未来，足球版权付费该如何破局？小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每一位接受采访的业内人士。大多数行业人士认为，版权意识、用户付费能力、平台服务水平，只有这三者共同回归到一个高位的情况下，足球版权付费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可持续的生意。
更重要的是，这需要国足用自己的成绩来调动球迷的热情。
显然，中国的足球市场仍然需要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