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犀牛娱乐,作者|小福,编辑|朴芳
虚拟歌手,正在成为音乐产业的新变量。
不久前,听潮阁三周年线下演唱会把一批国产虚拟歌手带上了舞台。观众买票进场,歌手隐藏面容,台下的尖叫声和灯牌却和任何一场明星演唱会没有区别。
这并非孤例。回顾过去十余年,从 2012 年洛天依的横空出世,到 A-SOUL 的偶像化尝试,再到听潮阁依托短视频和语音厅玩法孵化大批“ 虚拟嗓子”,中国虚拟歌手已经悄悄完成了从“ 声库实验” 到“ 舞台探索” 的一次换挡。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国内虚拟歌手的下一步,究竟会走向哪一种答案?
国内虚拟歌手的“ 起步换挡”
如果把虚拟歌手的发展看作一个产业周期,中国的轨迹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声库型歌手,技术驱动的“ 二次元实验”。
2012 年,洛天依横空出世,迅速成为中国第一代虚拟歌手的代表。她依托日本 VOCALOID 技术诞生,在本土二次元土壤中成长,很快就积累下了大批粉丝。之后,言和、乐正绫、徵羽摩柯、墨清弦等角色相继出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中国 Vsinger 虚拟歌手矩阵。
所谓声库型歌手,本质是对真人歌手或声优进行声音采样,建立声库,再经过创作者运用 VOCALOID 等合成软件对声音进行调校,完成音乐作品的创作。这就像是给所有人一支“ 虚拟嗓子”,谁会写歌,谁就能让这些角色唱出来。
在日本,这套玩法催生了无数优秀音乐人。许多知名创作者都是从 VOCALOID 圈子里起步的,一首爆款曲子便可能就能让新人迅速蹿红。
但在中国,情况就没那么顺利了。由于二次元文化和主流音乐产业的结合度不高,虚拟歌手更多停留在爱好者和小圈层的范围内。作品数量有限,商业化路径也比较薄弱。简单来说,技术有了,但产业生态并没有完全跟上。
第二阶段:真人驱动+虚拟外壳,偶像化探索。
到了 2020 年前后,随着虚拟主播、虚拟偶像的兴起,国内虚拟歌手逐渐走向“ 偶像化”。
代表性的案例就是 A-SOUL。这支由乐华娱乐和字节跳动联合打造的虚拟女团,在 2020 年正式出道。
不同于洛天依这种纯声库式存在,A-SOUL 的本质是真人扮演。通过动作捕捉设备,幕后成员将动作和声音实时传递给虚拟形象—— 粉丝们看到的是虚拟偶像,但背后有“ 中之人” 在实时演绎。据了解,2022 年,成员乃琳在 B 站生日直播中曾创下万人舰队成就,单月收入高达 200 万元。而 A-SOUL 的官方周边店也仅用一年多时间便撬动超 10 万件销售量,年销售额达百万至千万元,商业价值突出。
这种模式的优势很明显:虚拟形象解决了“ 不会老、不塌房” 的问题,而真人驱动又带来性格鲜明、互动灵活的体验,粉丝既能“ 推角色”,也能感受到偶像的“ 真实”。
另一条路径则是听潮阁。成立于 2022 年的它更像是结合短视频、语音厅玩法的虚拟歌手孵化器,签约歌手们除了在传统直播间内唱歌营业依靠打赏链接听众之外,还有许多人逐步走向了线下舞台以及综艺现场。
和 A-SOUL 的高精度偶像化不同,听潮阁策略的工业属性相对更强,通过把虚拟歌手变成一个开放平台,让更多普通人有机会借助虚拟外壳发声。
不过,国内虚拟歌手的共同问题也很明显:作品深度不够,IP 沉淀不足。
例如字节与乐华合作推出的 A-SOUL 就曾陷入“ 压榨中之人”、“ 粉丝开盒成员” 等争议事件,出圈曲目可能还不及外围舆情多。而听潮阁旗下的超 5000 位歌手,能为大众所知的,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说到底,国内虚拟歌手行业的运营模式,还处在浅尝辄止阶段。舞台是有了,技术也成熟,但如何打造持续输出的音乐 IP,这道题还没解开。
想走远,先“ 抄作业”
想让产业真正做大做强,还是要看看日韩的经验。
相较于虚拟偶像、歌手的发源地日本,韩国起步较晚,能够闯入主流的艺人屈指可数。但就是在这样的市场,有一支虚拟偶像男团 PLAVE 在两年前一飞冲天。
这支五人虚拟组合于 2023 年出道,基本照搬了 K-pop 的训练体系:成员分工明确、唱跳俱佳,运营节奏和真人偶像几乎无缝对接。2024 年 7 月,在 PLAVE 出道仅约 1 年 4 个月,便达成了累计流媒体播放量突破 10 亿次的里程碑,成为史上最快进入 Melon“Billions Club” 殿堂的艺人。
PLAVE 的特别之处在于“ 专业度”。他们的舞台表现丝毫不逊色于真人偶像,歌曲发行频率高,演唱会、直播、SNS 互动一应俱全。甚至在粉丝眼里,追 PLAVE 和追 BTS、SEVENTEEN 的体验没有本质区别。
更有意思的是,PLAVE 有时会因为动作捕捉问题出现“ 穿模” 小事故,粉丝却把这当成团体独有的乐子。日常营业有偶像团魂,舞台表演又足够炸裂,既满足了饭圈需求,又保留了虚拟的独特性。
一句话总结韩国模式的优势—— 专业度就是最大杀手锏。用偶像产业的标准,把虚拟歌手当成“ 正常的 K-pop 团体” 来运作。专业度换来的是稳定人气,也让虚拟歌手不再只是二次元小圈子的消遣。
而虚拟歌手产业最为发达的日本,则“ 卷” 出了另一种形态—— 这里的虚拟歌手更多强调“ 声音 IP”。
在 VOCALOID 文化盛行的年代,各类风格唱见、P 主层出不穷。到了如今的流媒体时代,“ 不露脸歌手” 更成了一种趋势。
例如 tuki.、名取这样的新生代创作者,凭借原创歌曲和神秘身份在 TikTok 和 YouTube 上走红;Ado、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Yorushika 等主流歌手则几乎从不公开露脸,却依然能在全球爆火。
这种模式的关键在于:音乐作品本身过硬,嗓音独特、辨识度高,加上“ 不露脸” 的神秘感,反而能放大粉丝的想象空间。消费音乐时,大家关注的就是“ 声音” 和“ 作品”,而不是歌手的外貌。
因此,日本的虚拟歌手路径,更像是把“ 声音” 当成品牌来经营。这套模式在音乐产业极其发达的日本,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
相比之下,中国虚拟歌手目前的主要问题是尚未走出单一“ 声库或主播” 的思维。但好消息是,国内市场还处在蓝海阶段,尚未被单一路径锁死。这意味着可以“ 取长补短”—— 无论是学习韩国偶像团体化的持续作品供给与多舞台曝光路线,亦或是吸收日本不露脸模式的虚拟 IP 延展运营,都能够打开更大的想象空间。
关键在于,国内虚拟歌手要想真正成为音乐产业的一环,就必须摆正一个长线心态。不能只是做一个短期话题,而是要像日韩一样,把虚拟歌手当成一个长期运营的音乐 IP。
结语:
无论是中国听潮阁的产业尝试,还是韩国 PLAVE 的偶像团体化,日本不露脸歌手们的声音 IP,本质上都在验证一个命题:“ 音乐内容+虚拟形象”,能否开辟出新的想象空间?
对中国而言,差距与机会是并存的。我们的成熟短视频、直播生态、专业舞台技术,以及潜在的广大曝光土壤,完全有机会诞生出真正意义上的“ 国民级虚拟歌手”。
到那时,虚拟歌手不只是一个小圈层的尝试,而会成为音乐产业的新常态。届时,中国虚拟歌手完全可能走出一条不同于日韩、但同样有全球竞争力的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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